教育不自由,毋宁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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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师对学术自由的抛弃,在今天几乎见惯不惯。有学者指出:“对学术自由的干预来自三个维度:意识形态、权力和金钱。”教师,一个升斗小民,在这么三个维度的干预下,自然也可以找到自我宽慰的借口:“铁定死,要自由否?”各种表态发言,充斥于报端,也就习以为常了。

在这么个背景下,“不自由,毋宁死”这个高尚的口号,就不免被一直在犬儒主义气息熏陶下的人们嗤之以鼻了。价值观的变化本不可强求,以一种价值观做导向,动辄叫人付出生命的代价,自然也是值得警惕。但追崇自由作为个体的权利,落到需要以命相逼的境地,则让人对铁幕时代充满愤慨和无奈。

这么说,是因为近来颇读了几本关于民国学人的传记。掩卷之下,兴起隔代的感慨,也真实感受到,我们真的有过一些信奉“不自由,毋宁死”的学人,因为他们,整个学界让后人追忆起来,依旧显得星辉熠熠,百代流芳。

先说王国维。年的旧历五月初三,王国维修好遗书,自言:“五十之年,只欠一死,经此世变,义无再辱。”乘人力车到颐和园鱼藻轩,自沉于昆明湖。两年后,清华国学院师生募款修建纪念碑纪念王国维,陈寅恪撰写碑文,中有:“思想而不自由,毋宁死耳。”一句点睛,将王国维为道而殉身的气节显露无遗。在王国维的遗书中,其将书籍“托陈吴二先生处理”。这陈是陈寅恪,吴是吴宓。冥冥中天意还是人以群分?这两位亦是“不自由毋宁死”的倔骨头。

陈寅恪与夫人唐筼

世间诸事,往往知易行难。标榜容易,一辈子坚守,难度却是难以想象的大。也唯此,才让坚守者更见人格之光芒。

年12月1日,陈寅恪弟子汪篯带着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、副院长李四光的亲笔信,来到中山大学劝老师北上到科学院任职。彼时,学界在震动中慢慢适应新政权,一股声势浩大的学马列热潮席卷全国,言必称马列,著作论说以引用马列及毛泽东著作原文原话为荣事。辩证唯物论与历史唯物论,开始树立了在学术研究中的权威地位。然而,在名为《对科学院的答复》一信中,陈寅恪开宗明义,““我的思想、我的主张完全见于我所写的王国维纪念碑的碑文中。”进而提出了两点要求:“一、允许中古史研究所不宗奉马列主义,并不学习政治。二、请毛公或刘公给一允许证明书,以作挡箭牌。”江山一片赤色,陈依旧喋喋不休于“不要先有马列主义的见解,再研究学术,也不要学政治。不止我一人要如此,我要全部的人都如此。”

以学术研究为挡箭牌,在一片马列主义的狂潮中,守护研究所的一亩三分地,而全然不顾周遭投来的诡异眼神,陈不合时宜如此,在反右等一系列政治斗争中,自然讨不得半点好处。文革一起,尊重学术的最后遮羞布被扯下,如陈寅恪者自然更是要被恶狠狠踏上一只脚的。中山大学年的一份报告中写道:“像陈寅恪,一贯利用学术,坚持反动立场,恶毒地向党和社会主义进攻的应划为反动学术权威,要把他们批得比狗屎还要臭。”是年,陈寅恪病故,“名山金匮非吾事,留得诗篇自纪年。”独立之精神,自由之思想,依旧与日争光。

陈寅恪的老友吴宓亦是一个不合时宜者。这位主掌清华大学研究院的大学者,曾经力聘梁启超、王国维、陈寅恪、赵元任、李济为研究院导师,使清华国学院得有“五星聚奎”的盛事,也创造了国学院门生、私淑遍充几代中国国学界的教育奇迹。文革一起,这位名动天下几经风霜的大教授自然在劫难逃。各种武斗鞭笞蜂拥而至,甚至于左腿被扭折,双目因白内障一度全盲,“膑足盲目”之下,却于年径直写信给广州中山大学革命委员会,探寻陈寅恪的消息。彼时陈寅恪去世已两年,信中有“国立中山大学”,“宓一八九四年生,在美国哈佛大学与陈寅恪先生同学”云云。赤色神州,先生风骨,一轮冷月照千山。

年,陈寅恪在王国维纪念碑铭文中,写下:“惟此獨立之精神,自由之思想,曆千萬祀,與天壤而同久,共三光而永光。”几代学人,果然用自己一生,完美阐释了独立精神、自由思想的全部涵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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